『妳還沒說,我還沒聽,妳就知道我會生氣喔,這麼神』我答。
『我今天社會小考,考得超爛才56分ㄟ』她說。
『怎麼會考這麼差咧?上課都沒認真聽,回家也都沒背書厚?』嘴上這麼講,心裡卻嘀咕著,天!那是什麼成績呀?
『看吧!就知道妳會生氣。』她嘟嚷著。
『我只是奇怪這麼聰明的媽媽,生了這麼聰明的阿計,國中了隨便考考就上紅榜,怎麼會有這麼笨的美眉咧?真是太神奇了……我哪有生氣?我又沒兇巴巴的罵妳。』我嘲諷她。
『妳真的沒生氣嗎?』她不太相信又問。
『沒有啦~不過妳一定要把錯的題目都弄懂了,下次再考就不會錯了,知道嗎?』
『OK!哇災啦……至少我進步的空間很大呀!』她自我安慰的說。
掛了她的電話後,我憂心忡忡的走進五格格房間和她說:『完蛋了!薇薇安的社會小考竟然只考56分!』
五格格說:『醬就很好了啊!現在社會這麼亂,妳要她考幾分?』
『可是社會科是不用花腦筋,只要上課聽一聽就會考100分的科目耶!以前我們小學的時候,社會哪可能考這種成績?』她到底是不是閉著眼睛寫考券的啊?太不可思議了。
『以前的教育部長是誰?現在的叫做杜正勝妳知道嗎?』她用鄙視的目光看著我,彷彿我是個不可理喻、要求過高、苛刻虐兒的母親。
對厚~以前的教課書都是『國立殯儀館』(國立編譯館)唯一版本,現在每學期的課本都不同的出版社,程度難易都差很多,不僅是學生和家長搞不清楚,我想學校和老師應該也蠻混亂的吧?以前的社會教三綱五常、平常的生活倫理和公德,考什麼「見人跌倒不可譁笑,應給予扶持」、「小弟弟小妹妹不懂事,不可以隨地大小便」之類的,現在的小學生考的是台灣原住民共有幾族?那一個山區分佈那一個族群?各族的習俗、語言和食衣住行特色為何?各有那些慶典?等等跟我們日常生活一點關係也沒有,縱使叫我現在去唸小學也不見得會考得比女兒好,這樣一想也就比較釋懷了。
隔天晚上,薇薇安又打電話跟我說:『媽咪~我今天真的進步很多了喔,社會小考75分。』
『喔,這樣不錯了喲!但還是要再加油一點。』我說。
『妳生氣了厚?』她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呀!妳這麼希望我生氣喔?老是這樣問。』
『可是我以前沒考一百分,不該錯的錯了妳就會生氣呀,更何況現在這麼爛。』
『原來我以前的標準這麼高,現在這麼隨便呀?』我開玩笑的反問她。
『ㄘㄟˊ沒生氣就好。』她說。
第三天她又打電話來說:『媽咪,我今天社會小考96分了喔!』聲音裡有掩藏不住的興奮。
『這麼強!進步神速喲!』我誇她:『有用功背書有差厚?』
『妳知道丫~我最好的朋友趙,她媽媽是安親班老師嘛~』
『知道啊!!可是她功課和成績沒有比妳好對嗎?我聽妳講過了。』
『趙的媽媽有和老師一模一樣的社會測驗券耶,趙今天把她媽媽昨天給她寫的考卷帶來學校,我們幾個好朋友就開始背,把社會小考的答案都背下來了喲,要不是趙有一題答案寫錯了,不然我一定會考一百分的,我到現在還記得我背的答案喔!我背給妳聽,○○╳╳╳○╳○╳○○……323412323124332……』她滔滔不絕地炫耀著她超強的記憶。
厚!這下我可真的怒了:『夠了喔!妳用這種方式考的96分,比考56分更讓我生氣,妳知道嗎?』
『為什麼?我又不是作弊。』她委屈的說。
『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背一樣的考券答案就是作弊!我要好好的懲罰妳才行!』
『那有這樣的?妳很機車耶!早知道就不要告訴妳……』她抗議。
的確!本來她什麼事都願意和我分享,願意告訴我,然而我處罰她之後,她再也不告訴我任何事了,豈不是弄巧成拙?於是我說:『好吧!本來想扁妳小屁屁100下,看在妳這麼誠實的份上,打個五折,算50下就好,下次來看媽咪的時候,把屁屁洗乾淨點呀~~要好好的修理修理……』
『妳以前不是都教我,誠實是世界上最可貴的情操,看在我這麼誠實的份上,應該可以抵100下才對!』她又開始跟我討價還價起來了。
『好啦~重點是妳要知道妳哪裡錯了,而且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可以嗎?』我問。
『我知道啦~媽咪妳的嘮叨症又發作了噢…』她又再次提醒我,不要做個囉嗦的老太婆。
我不知道通常當媽媽的遇到這種狀況,到底該怎麼處理才是對的?
後來我和同事閒聊說起這件事,幾個正在唸夜二技的工程師提供了真知卓見說:『作弊這件事很重要,從小就要開始訓練培養,不然將來唸大專要怎麼辦?同儕間無法融洽相處、會被同學嘲笑排擠、在學校會沒辦法生存………』哇哩咧~~~這到底是什麼社會?到底該怎樣教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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