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段住院手術和休養的期間,我儘量放空自己不去想心煩的事情,因為絕不能讓皇額娘發現,她真心重視疼愛的唯一女婿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而她的女兒我也變成了狼狽不堪的失敗棄婦,如果讓娘為了我傷心難過,會比讓我本身的傷心難過增加萬千倍,還有她怎樣也不會料想到她為了讓我調養身體,花了六萬多元浸泡的鹿茸陳高,竟是引發我這次惡疾的主凶,想來也格外諷刺。

還是有一次忍不住問母親:『如果我十九歲那年,我腹膜炎死了,那麼是不是就不用承受往後這二十幾年以來不斷的病痛折磨了呢?我一生真的是奉公守法、敦親睦鄰、樂善好施、從沒害過人、沒做過壞事啊?為什麼會這樣呢?』

皇額娘很有佛心的開示勸慰我:『妳就是肉身菩薩丫,妳用妳自己的身體為他們楊家的人消惡業,你公公、婆婆、大伯、小姑在外面向親朋好友和銀行訛騙借貸、一直在造業障,妳就是善良的菩薩,用肉身苦難來渡化他們。』我才不要當什麼菩薩咧,況且就算他們楊家的人作惡多端干我什麼事呢?為什麼我要承受這麼多苦來為他們消孽障呢?他們的家人和子女甚至於自己,為什麼就不用承受惡報呢?儘管娘說的話矛盾又不合理,但從小和皇額娘相處的經驗法則就是,雖然做不到『孝』,但我一定做到『順』,無論她和我說什麼我都是謹尊皇額娘教誨,心存感恩絕不會反駁的啦。

同時也真的很感激這次為我治療的醫生,不但親切有人性,醫術也真的很好,讓我能那麼快的出院康復,尤其是他有認真的接收病人的心聲,敢開安眠藥給我,讓我不再每夜煩躁的翻來覆去的直到天亮,還有陳姐也為我做了好多好多,真的很感謝你們,這點就有勞 Eva 同學轉達我衷心的謝意了……我現在已經有一朵很平整漂亮又不會痛的小菊花了喔。

回歸到大家關心的主題唄。 開刀住院還有回娘家休養的這段期間,Louis 人在大陸都沒有打一通電話關心問候過我,連素昧平生的慈濟師兄和師姐們都不斷的給我祝福和打氣,而與我結縭十四年的良人卻是這樣薄倖,真的讓我很寒心,我主動的傳幾則簡訊告訴他我的狀況,直到他回台灣。

真的~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在外商公司任職全經常全世界趴趴趙,但他不管在那個國家都會每天打一通電話回來報平安或聊聊那裡的情景,問問家裡有沒有什麼事,現在卻成了一個永遠也猜不著他在想什麼的人。

1/31 週三,我實在不放心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尤其安妮又重感冒,我跟娘說我已經 ok 了,可以回家了,就請 Louis 下班時開車接我回家去。

他現在每天有比較早回家了,也會陪姐姐妹妹看電視說說話,雖然對我仍是冷冷的,像冰,但我已經很高興他有一些進步了。

一天我問他:『你真的跟她分手了嗎?這麼容易就不再牽扯了嗎?』

他面有怒色回答我:『妳不要老是扯到她,而且我怎麼和妳說妳也不相信,何必再問我?我不想和你說關於她的事。』

『我答應過你,只要你不想說,我就不會再過問,我並沒有再問你她是誰?或你和她到底是什麼情形啊!只是我心裡覺得很愧疚,彷彿和古時候的無知愚婦一樣,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低劣的手段,逼迫你回到我身邊。』

『妳不要老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他不耐煩的和我說,用冷峻的臉色讓我知所進退,不該再吵他,乖乖的回房吞藥睡覺。

2/2 星期五晚上,是我出院後的首次回診,要檢查術後的恢復狀況,前一天就和 Louis交待,我和薇薇安坐計程車回桃園看診,然後回慈寧宮和皇額娘報平安,請他下班後順道來接我們回家。

結果,跨年夜的事件又再次重演了,我和薇薇安在外婆家苦苦等候,等到不耐煩了怕他會不會忘了要來接我們,於是我開始打電話找人,直到晚上十點多才終於打通,他終於跚跚來遲接我們回家去,雖然我心中有怒,但沒說什麼也沒多問什麼。

Louis 每天一回到家的習慣,就是脫光外出服換上寬鬆的居家休閒的衣服,當時我還在整理東西,不經意的看了換好衣服的他一眼,竟然那麼明顯的看到,他的頸上和胸前有二枚很深的吻痕,天啊!這算什麼呢?我問他那是怎麼了?

他有點莫名奇妙的看著我問:『什麼?』

『都被種了那麼大的草莓了,你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吧?』我指著他的脖子,已經氣到聲調不知不覺的提高。

這時薇薇安怯怯的晃了下樓,看看他爸爸又看看我,問:『你們在說什麼?』

我不想再傷孩子的心,低聲地和她說:『沒有什麼?很晚了,乖!去睡覺了喔。』然後就去洗澡,冷卻一下憤怒至極的情緒,洗好澡出來進房間,看到他又反常的才子夜12:00 就上床矇頭大睡,通常他這樣就代表我已睡了別吵我的意思。

我坐到他身旁哀傷的看著他,或許是心中有愧吧,他勉強的張開了眼和我說了一句:『今天和同事聚餐。』

『然後呢?』我問。

『就是和同事去那種場所聚餐,小姐咬的。』真虧了他的智力,竟想了那麼久還編出這麼爛的謊。

『然後呢?』我又問。

『什麼然後?』他認為醬就算交待完畢,仁至義盡了。

『我已經知道你今天和同事去吃飯了,但你為什麼不能打電話和我說一聲,就讓我們這樣一直等你呢?』

『是小姐咬的啦。』我猜他應該又是喝多了,講來講去這句混話。

『我當然知道是小姐咬的不會是先生咬的,我是笨但並不蠢好嗎?沒有特種行業的女人,會砸了自己衣食父母的飯碗,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讓恩客回家受到老婆處罰,做這種不專業的蠢事下次誰還敢來找她?』我又哭了,哽咽著繼續說:『你不要再演了,演得很爛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真都沒有怪過那個女人,只是一再反省自己那裡不好才會留不住你的心,但這次她真的太過份了,我現在真的很生氣,她這樣做不是在向我示威又算是什麼呢?』 說完後我不再理他,讓他去睡吧,我又走到客廳來回踱步……不覺東方魚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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