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那年的暑假,我在眷村附近的一家瓦斯行打工,那時天然瓦斯還沒有很普遍,(有點小尷尬,每每說明自己青春年少的時空背景時,總覺得和普羅大眾代溝很深,自己像是個外星人,不得不服老唷。)家家戶戶幾乎都是用桶裝瓦斯,我身材這麼嬌小當然不會是當瓦斯搬運工囉,我只是負責顧店和接接電話而已。

至於我怎麼會因緣際會的認識瓦斯行的老闆呢?那就真的是『機緣巧合』了,記得寒假時我找警察杯杯當『討債集團』的『英勇』事跡嗎?那時候剛巧瓦斯行老闆送瓦斯到那間針織廠,所有的經過他都看在眼裡,送完瓦斯還和我在工廠外面,隨意站著小聊了一下,他說非常欣賞我的『膽識』,又聊到有聽到風聲,這間針織廠已積欠3個月的房租沒有交了,而他的瓦斯費是月底總結帳,不是每次銀貨兩訖的,所以他也很憂心瓦斯費收不到,看到我終於得到應得的報酬,他也很替我高興諸如此類的。

或許是我們談的很合拍投契,瓦斯行老闆就和我相約,放暑假時到他的瓦斯行幫忙,有錢賺我當然是『勇往直前、義不容辭』,但後來老闆擔心的事果然成真了,那間針織廠搬走不知去向,因為我有拿到差點被賴掉的薪水,然而同一天相遇相識的瓦斯行老闆卻沒收到貨款,雖然這一切不是我的錯,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仍有一點愧疚的感覺……所以我很認真的幫他工作,報答他知遇之恩。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老闆有個值得大力讚揚的『特異功能』喔!通常騎機車外送一趟瓦斯可以載4桶,每次我接到客戶的電話,記錄下來姓名住址和電話需求的瓦斯公斤數後,他總是看了一遍就把四個客戶的資料都記下來了,不用小抄和便條紙,就可以分毫不差的送貨到府,每每令我『Orz』嘆服不已,那個頭腦實在是太聰明了。

老闆總是一副這並沒什麼的表情和我說:「頭腦是要訓練的,越用會越靈光,越不用越退化,這是很自然的道理,只要強迫自己不依賴文字和筆記,完全用腦去記下來,每個人都做得到。」

真的是醬嗎?我偷偷的練習了很久,就是沒辦法做到,其實近年來的什麼『全腦開發教學』、『楊氏速讀』和『快速記憶學校』紛紛崛起,只有一聽到或看到這一類的廣告,總是令我想起這個瓦斯行老闆,可稱做是這一項潛能開發的先驅,遠在70年代就有這種功力了,應該高薪聘請他做榮譽顧問才對。

同時那年暑假『麻吉手帕交』的小英同學,參加救國團的『霧社先鋒營』回來,除了和我分享戰鬥營精彩的點滴生活,讓我羡慕不已之外,又把在戰鬥營認識一狗票的三軍官校的學員,介紹給我認識,將這個暑假增添了許多色彩。

那一票官校的朋友很好玩有趣,總是打電話到瓦斯行,故意逗我說要訂瓦斯,問要送到那個住址,他們就亂掰一些高雄呀台中之類的地方(其實以現在的心態來遙想當年,還真覺得那些年輕人蠻無聊哩),這個暑假我們國文老師出了個作業,要寫『三國演義』的讀書心得報告,就這麼巧!那些官校的朋友們,也有一模一樣的暑假作業,於是乎共有三個不讀書的人拜託我幫他們寫作業。

這該算是那一年暑假的『豐功偉業』唄!我一共寫了四份不同內容的『三國演義心得報告』,每份至少需滿三張稿紙,雖沒賺到稿費啦,但賺到了幾場電影,還去參加了(他們辦的)生平第一場『舞會』,開了洋葷、擴展了眼界,也算是收穫豐碩了。

但是我這瞎掰『讀書心得報告』的本事,竟一丁點兒也沒遺傳給楊家的二位格格,庭格格的讀書心得報告,千篇一律是寫『我覺得這本書很好看……….』癈話!那本書當然好看呀!!不然老師也不會推薦學生看,但到底是那裡好看?為什麼好看哩?她總是說不出所以然。

而芹格格的招式則是『我要向XXX(書中主角)學習』……幾乎每一本書的心得都能套這個『公式』, 很有『笑果』,比如說『我覺得花木蘭長得很漂亮又孝順,我要向她學習』----漂亮要怎麼學習? 還有『我覺得王小明很聰明又非常幸運,我要向他學習』----聰明和幸運又要怎麼學習??實在很難理解。

唉!喟嘆~~~那個醫院產房護士到底有沒有抱錯我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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