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安妮和薇薇安兩姐妹決定星期天和我一起回外婆家玩,請 Louis盤點完下班後,再順道去外婆家接我們一起回家,元旦再全家一起出去玩。

元旦前夕那天我在慈寧宮和往日一樣,陪額娘和姐妹們打麻將,幫忙做一小家事,沒有人發現我有什麼不同吧?

每一個頻道的電視節目都在慶祝跨年、互道恭喜展望未來,在我眼中顯得格外的刺目諷刺,而我也只能強逼自己挺直腰桿、抬高下額擠出笑容,來摭掩住我那遍體鱗傷的靈魂。

我們都上過班,知道盤點是怎麼回事吧?有那間公司是高階主管親自去主持初盤和複盤的嗎?在我職場闖蕩二十幾年的工作經驗裡,盤點這種小事通常只有交付給行政助理或小會計去做,不要說高階主管不會理,連組長課長級的主管都不一定會到………可是 Louis每半年就會親自去『盤點』,是在盤什麼?又點什麼呢?盤點頂多盤到中午就了不起了,跨年那天過了晚上六、七點,他仍然沒消沒息下落不明,我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開始打電話 call 他,已記不得這種情況有多少次了,平日我已儘量不打電話找他,以免他在外被嘲笑『妻管嚴』或『老婆愛查勤』之類的,但遇到真有事情要找他時,也大都是語音信箱沒人接聽,我不知道他帶手機是幹嘛用的?但是他的朋友們卻從來沒有反應過找不到他人啊?

我開始每隔一陣子就打電話試試,卻一直沒有打通,我開始亂七八糟胡思亂想了,他有別的事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一聲?他會不會忘了來接我們直接回家了?會不會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到了晚上十點,五皇妹的「地下額駙」說他要回去了,可以順便載我們回台北,於是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帶著女兒們搭便車回家了,在回程的路上終於接到 Louis 的電話,我問:『你現在才回電,會不會覺得太晚了?那有公司盤點到這麼晚的?』

他在電話中說:『我去吃飯了。』

『你去吃飯不能接電話嗎?不能打一通電話說一聲嗎?不知道我們在焦急的等你嗎?這是在盤什麼點啊?』

『就跟妳說已經盤完了丫,是去吃飯……。』他一副我在刁難冤枉他的口吻。

『好啦~我們坐磨刀男的車,快要到家了,你不用去接我們了,回家再說。』我又一次為了面子,強壓抑著滿腔憤怒,繼續和「地下額駙」還有安妮和薇薇安聊天,臭美眉還是氣嘟嘟的說:『臭把拔,等他回家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他。』 但是直到她們都已經上床睡覺了,她們的老爸才回來,又是喝掛了直接上床睡了,連讓我多講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同樣的場景,我又在客廳失眠徘徊,那隻我永遠打不通的手機卻又響了,又是那個女人傳來的簡訊『你到家了嗎?』很明顯的,他們才剛分手,我是不是該替他回個『已經和老婆上床了』的簡訊呢?

我當然不會這樣做,我是有理智有教養的女性。 到了極限再忍不下去了,我去床上把Louis 搖了起來,問他:『那個女人是誰?晚上是和她吃飯嗎?她又傳簡訊來了。』

他滿臉倦容,一下搓揉雙眼、一下子按磨太陽穴不肯回答我,我氣極逼問他:『她到底是誰?是公司的女同事嗎?你到底在做些什麼?』這次算是人贓俱獲讓我不再替他想太多了,他也沒法再裝出不屑我總是在無理取鬧的樣子,我不顧一切的一再逼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辛苦努力經營的家這麼輕易就瓦解了嗎?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終於他回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起,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要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妳的錯,妳不要輕視自己。』

『真好笑啊!一直以來最漠視我、踐踏我的人都是你,而你卻叫我不要輕視自己,對我來說你和她發生了什麼事是很重要的,而是不是我的錯才並不重要,如果不是我的錯,為什麼受傷害的總是我?』我哭喊著。

『妳那麼激動幹嘛?大聲就會贏嗎?我不想和妳說任何關於那個女人的事。』

『我要贏你做什麼?有獎杯還是獎金?你就這麼的維護她,怕我去砍她喔?』

他開始保留緘默權又用一貫對付我的方式,不再回答我任何的問題,我稍稍的冷靜一點後平靜的和他說:『我們長時間的同床異夢,感情生活早就變質了,還勉強在同一個屋簷下共同生活實在尷尬,其實你每天早出晚歸,雖然都有回家過夜,但在家只有睡覺跟不在家有什麼不同?乾脆連回家睡覺也免了吧,如果你在外面找到了真愛和感情的依歸,那麼我會成全,總要有人幸福的,今天是2007年了,我要一個新的人生,過去二、三年以來那種痛苦的日子,一日復一日的折磨我不要再過了,新年新希望,我們都不要再掛著假面具做人了,明天你還是依約定帶姐姐和美眉出去玩,她們期待了好久了,我就不和你們去玩礙你的眼了,我會在家幫你打包好行李,等你們玩回來,你就先搬出去吧。』

元旦一早我把他們父女三人叫起床送出門後,我開始努力的整理裝箱打包所有 Louis 的東西,巨細靡遺,連鞋襪、皮帶刮鬍刀都沒有疏漏,迅速確實效率高超,這得要歸功於去年年底時我們公司三不五時訓練我們搬家的功效,直到下午3:00左右,我整理好了屬於他的所有物品,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堆滿近半個客廳。

此時我婆婆來家裡,看到那麼多箱行李就問:『陳世美又要出國了喔?』

我回答:『不是,是他要搬出去住。』她大概是看到我的臉色很難看,沒多說一句話就趕緊走了。

我望著這一大堆的行李,突然間閃過一些不好的念頭,我還是很想知道關於那個女人的事,還有他們在一起多久了?或許最常跟他一起打球的廖董,早見過那個紅粉佳人了,於是我打電話向廖董探問,唉~我真是不該打這通電話的,不但什麼也沒問到,反而把家醜宣揚出去了,我很懊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又打了好多通電話給那個女人,我並不是想要找她『算帳』,而是真的想和她談談,想試著暸解他們的感情,但奇蹟似的她和 Louis一樣,由始至終電話鈴聲響到爛了,她也不接聽電話。

突然間我開始大哭……剎那間我崩潰了…我並沒有自以為是的堅強,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好苦好苦,這是什麼人生?沒有一點兒快樂卻還一直要喬裝幸福,我再也沒有一叮點勇氣可以過下去了,一想到我要如何向母親大人開口,說我沒辦法留住她僅存唯一的女婿,一想到她那張失望痛心的臉容,我就受不了了,我真的不行……做不到啊!滿腦子唯有一死,死了就完全解脫了,可以不用再面對殘酷的世界,再也沒有痛苦和傷心失望,所有的一切飛灰湮滅化為塵埃。 我吞下了醫生開給我全部的約四、五十顆的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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