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莎,不要為我哭得那麼傷心了呀!逼我赤身裸體在街上走,並不是他對我在身心上最嚴重的一次凌虐羞辱。」相信這種事嗎?真正的受害者還會反過來安慰聽眾耶!聽了她說了那麼多件慘事,已經讓我情緒失控,早就沒辦法去顧及什麼美姿、儀態了,只會反射性的一直抽面紙擦拭流個不停的眼淚和鼻涕,『歐買尬』!竟還有更嚴重的情節,她沒理會我那付負載過重快當機了的表情,繼續接著說:「有一個晚上,老闆不知從那裡找來一票他所謂的『信眾』,男男女女約有七八人吧,說要在三樓佛堂舉辦一場『降魔法會』,於是他命令我脫光衣服躺在佛堂前的供桌上,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前,他---強---姦---我----」

「老闆真的……沒…人…性了……」逼老闆娘在那麼多陌生人面前表演『活春宮』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我還能用什麼話語來形容那個『玄天上帝』呢?我嗚咽而斷斷續續的說:「老闆娘妳真的不能再一味的死忍,早應該送他去醫院治療,而不是一切逆來順受,這樣只會讓他的病情更嚴重,妳應該要離婚的,當初妳怎麼會嫁給他呢?」一個快要結婚的人,竟在努力使勁的勸說別人離婚,這世界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當初他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在台北的大學中,他這個鄉下來的孩子反而顯得特別,善良純樸又忠厚老實,沒有抽煙喝酒的惡習,不像台北的同學那樣流里流氣又現實,而且很有設計天份,讀書認真工作又努力,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老闆娘沈浸在大學時期的回憶中,分不清是在解釋自己並非瞎了眼嫁錯人,還是在為老闆說項,原先老闆也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大好青年啊。

「他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我吸著鼻子,窸窸窣窣的問。

「開始創業的時候,我們真的很拚很努力的為事業一起奮鬥,那時他還很正常,後來我們的事業開始穩定發展上了軌道,經濟上越來越富裕,他卻漸漸地不對勁了。」

「妳沒有想過送他去看醫生嗎?或者是離婚嗎?」

「他不肯去看醫生,妳應該看的出來,在這個家他這麼強勢又精明,誰能勉強或騙得了他呢?至於離婚我有提過一次,老闆咬牙切齒的說離婚可以,但保證一輩子不讓我看見我的孩子,我就再不敢有離婚的念頭了。」

「老闆娘~~我實很擔心,怕老闆一懇求或拿兒子來脅迫,妳就又回去了,千萬不要再傻下去了。」太多太多這種笨女人的笨例子了,女人的心軟是不可理喻的,我幾乎是在拜託懇求老闆娘了,千萬別再回到惡魔的身邊了,那種瘋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不會的妳放心,這次我是徹底的心寒了,我婆婆的一句話讓我完全的清醒了。」她說。

「什麼話?」哪一句話這麼好用?應該可以奉為金科玉律了,我想起了老闆的爸爸媽媽的樣子,平常如果在公司遇到了,頂多和我們點點頭打招呼,不曾和公司的人多說話,那是一對不擅與人交際,很靜默的老夫婦。

「在逃出來之前的那一回,老闆又找碴痛打我一頓,現在他下手已經完全不考慮讓孩子看見了,會不會影響到身心發展了,我很害怕再這樣下去,會害了孩子們一輩子,事後我找婆婆商量,看是不是能找人幫忙,就算用綁的也要把他綁去看醫生。」

「妳早該這麼想了啊!妳知道妳兒子現在模仿『玄天上帝』,學得有多像嗎?再這樣下去,我肯定妳二個兒子都會報銷的。」我不得不說出殘酷的實情來讓老闆娘認清事實。

「但是我婆婆卻冷冷的回應我說:『妳怎麼這麼不懂事?這麼一點苦也不能吃,以前妳公公也會打我啊!但我還不是忍了三、四十年撐了下來,妳就不能學學我,做好妳為人妻為人媳的本份嗎?』她不但不支持我還責怪我,我真的好寒心好寒心,一直想起數不清有多少次,我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她前面護著她,為她承受她兒子原本要打她的棍棒,她沒有半句感念我,反而還怪我不明事理不守本份,呵……呵……」

老闆娘苦笑二聲很冷靜清晰的繼續說:「我留在那裡只為了要保護他們,但我為他們所做的一切犧牲,太不值得了,這次我真的徹底清醒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回去了。」好像在宣誓一般。

就是有這種婆婆,把挨打當鍛鍊筋骨、把吃苦當吃補,自己誤了一生也就算了,還要強逼著媳婦要跟她一樣『認命』,但根據我遇到『肖ㄟ』多年的經驗看來,老闆的爸爸應該也有精神官能症,只不過沒有老闆那麼變態,以折磨虐待老婆為樂,老闆的爸爸應該是屬於那種不會情緒管理,不擅情感表達,只會用暴力宣洩憤怒的那一種,老闆的精神病會不會是家族遺傳啊?……想太遠了。

話說回來我一時間還真想感謝老闆的『老木』,如果不是她這一番話讓老闆娘死心,她還是會繼續在那受苦受難忍耐下去,這麼能發人深醒令人頓悟的話,那個死老太婆怎麼不早點說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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